Wednesday, June 24, 2009

长堤彼岸

A型流感持续肆虐,蛮恼人的。两天前到新加坡一趟,做工作前的身体检查。经过关卡时,两国官员对于防备流感的态度有何差别,已不是新鲜的课题,所以表过不提。

到了诊疗所,向柜台小姐表明身份后,带着口罩的她先要求我填写健康表格,其中一栏是“过去14天内,你可曾出国?”。大意的我一时忘了当时自己是踩在别人的国土,居然傻傻地填写“没有”,结果那位小姐说:“You said you are from Malaysia just now? That means in the past 14 days you were not in Singapore. Change it.”

“Ok lo......”我心里暗忖,那么凶巴巴干嘛。不过那间诊所是蛮多病人来看病的,小姐可能是因为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才会......嗯,大概是吧?话虽如此,我也不是想称赞外国月亮比较圆,但她们的效率也可不是盖的。至少,比起大马公务员好许多。

过后护士小姐先安排我去照X光。进入X光室,X光师是位头发经已花白的中年男子。他说:“Tell me your name and take off your shirt.”

我告诉了他我的名字,之后问他“Only the shirt?”岂知他随即提高声量说:“I said tell me your name and take off your shirt ONLY, isn't that simple?”

他妈的,问一下也不能吗?

照完X光之后,他先吩咐我去外头等候,之后说我可以走了。我当然是头也不回地离去,连谢谢都省却了。

最后去做身体检查时,年轻幽默的医生先是抱怨:“Why the doctors in your hospital do not do it themselves? (我是在新加坡某家医院上班)”我笑而不语。之后医生问我还有什么其他问题,我说我的脚有一处伤口久久不能愈合,他说会给我一罐药膏,不过要另外付钱(身体检查的费用是由雇主负责的,至于检查的范围只是验尿验血照X光,不包括我们另外要求检查的部份)。由于我所携带的新币不多,怕不够还,所以我跟医生说不必了。他想了想说:“The pharmacy in Malaysia is less strict, I give you the name of the cream and you can buy it in Malaysia pharmacy.”

我当时虽然想反驳些什么,可是又哑口无言:他说的,可是铁一般的事实啊!算了。

当天检查完毕后,我再到当地某家银行开了个储蓄户口。服务员是位来自中国的小姐,既和蔼可亲,办事效率也好。开了户口以后她还要求我为她评分(类似KPI的评估方法,分为3个等级:不满意,满意和非常满意)顿时,我又在想,那位小姐是因为评分制度的关系而不得不和蔼可亲呢,还是她本人就是如此?还有,如果马国也全面实行类似制度,那么那些晚娘脸公务员的服务态度会不会因此而改善呢?

办完一切手续,我马上回到柔佛,连一秒都不想多做逗留。一路上,心里的矛与盾开始交战:比起马国,我较喜欢新国的工作效率,但却对当地的人情冷暖有很深的体会。怎么说,人在异乡怎样都不会比在自家来的舒服。大马华人遭打压,那是毋庸质疑的事实,但真的很矛盾,为何天天在骂政府的我们仍会对这片榴莲国度有着那么深的情意结呢?连我自己也说不上来。

说了那么多,我还是选择越过长堤到对岸去。当然,我承认自己是矛盾的,不过选择在那里工作并不是单单考量薪金因素,而是因为某些私人原因,而不得不向现实低头。我每天都在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回来,虽然泼我冷水的人大有人在,大家一致认为我会一去不返,久而久之会成为那里的永久居民。

到底他们所说的一切会成真吗?大家且拭目以待。

海龟保育计划Part 2

近来家中不能上网,所以迟迟未能将乐浪岛的照片上载,今天终于能在朋友家中解解馋了。


Chagar Hutang海滩外观
告示牌下方28号是其中一处海龟产卵的地方

布告板显示海龟的种类及岛上的野生动物

慵懒地躺在悬挂着的渔网上睡午觉实乃人生一大享受


小径上曾留下多少义工的脚印

Chagar Hutang的日出
晚霞
潜水爱好者的天堂

蓝天白云

清澈见底的海水海龟妈妈上岸产卵


乒乓球大小般的海龟蛋
跟海龟合照


海龟爬回大海时所留下的痕迹


小海龟破卵而出


最终能孵化及幸存的小海龟其实少得可怜


刚出世的小海龟


两个月大的小海龟


临走前来张大合照吧

Monday, June 8, 2009

海龟保育计划Part 1

曾在一篇小说中读过,在提笔记录未净化亡灵生前的故事前,最好是先“征求”亡灵的同意,免得亡灵秋后算账。

但,有些问题憋在心里会很辛苦,虽然我知道,即使写出来了也不会得到答案。

在这段人间蒸发的日子里,也就是从5月30日至6月6日,我去了一趟乐浪岛,成为海龟保育计划的义工,也顺便度假。那是个位于乐浪岛北部,叫做Chagar Hutang (当地员工说是因为hutang banyak tapi tak dapat dicagar)的地方,每年都有海龟上岸产卵。那里只有三名员工,以及每星期一批,为数12人的义工,加上一位来自Universiti Malaysia Terengganu的research assistant。顺道一提,那是个游客禁地,与外界完全隔离,没有任何电讯,而且是依靠太阳能发电的。这么静谧的一个天堂,最适合让海龟产卵,因为适逢产卵期的海龟是十分敏感的,它们不会选择在人多喧哗的地方产卵。甚至有时上岸了,还会因为地点不适合等因素而重新回到大海,另寻他处诞下存活率不高的海龟宝宝。(更多详情请参阅http://www.turtleconservationcentre.org/)

话说回来,在29日当晚,我们接到了关于上一批义工当中,有一人不幸溺毙的消息。但那只是经朋友的朋友口中转述,之后我们上网查询,却查不到相关新闻。因此也只好带着半信半疑的心情熬到第二天早上。

30日当天早上在瓜登Syahbandar码头集合时,负责人先要求我们签下“生死状”,并告诉我们自己要小心,若有任何闪失他们是不会负责的。因为这项计划曾经发生过义工溺毙的事件,并再三嘱咐大家千万要小心,别独自去潜水,游泳等。虽然,她并没有提及其实所谓的“曾经”也就是发生在3天前。

就在上船前,手机响了,原来是妈妈打来的。她说那天早上的报纸刊登了关于那起意外的新闻,并交待我万事得小心为妙。

我嘴里“嗯嗯”地回答着妈妈,心里则在嘀咕:原来是真的。我把消息通知其他朋友,大家都不自觉地感到心里发毛。

在Syahbandar码头时,我们刚巧遇上了上一批义工,他们仍旧展现欢颜,似乎没事发生过。虽然,我们都看得出那是在强颜欢笑,只是大家不把国王的新衣道破罢了。或许,他们是用心良苦,是为了避免我们这一批人的心情受影响?

我们之后乘船到了乐浪岛的long beach,再乘搭快艇到Chagar Hutang。到了那里,我们才知道原来海龟保育计划的每一位义工,都有属于自己的救生衣及杯子,从编号1到12号。 至于谁是那位与死者拥有相同编号的“幸运儿”,我就不说了,总之到最后他没事就是了。

Chagar Hutang的员工们都很友善,大家很快地便打成一片。但我们始终还是避谈“禁忌话题”,直到第二天,在偶然的闲聊中,有人问起了那件事的发生,员工才侃侃而谈起来。原来死者独自一人没穿救生衣就跑去游泳,但详情就连员工也不知道,因为那时员工出海去了,留下其他义工们在那。诡异的是,据其他义工所言,死者当时只是在浅滩游泳罢了,照理说是不可能会出事的。奈何,始终没人曾亲眼目睹意外发生的过程,所以死者究竟为何会溺毙,至今仍是个谜。(据报章报道,死者不谙水性,但据员工说,其实她不但晓得游泳,还快准备考取潜水执照了呢)

义工的职责之一,就是得在半夜轮班巡逻海边,看看有没有海龟上岸产卵。幸亏巡逻时是3人一组,要不......如今回想起来还是有点怕怕。我们一天不知得经过事发地点多少次,每次经过那里时,我也不禁在心中暗自祷告:希望亡魂能安息并离开那里。有时半夜去上厕所时,厕所的灯又一闪一闪的,煞是诡异。后来大家才知道,原来是那天是阴天的缘故,而导致电能不足。一切都是自己在吓自己。

虽然那起意外为此次行程增添了浓浓诡异且神秘的气氛,但庆幸来自三间不同大专的学生们还是玩得很疯,把大家心里的不安给冲淡了不少。

转眼间,一星期就这样过去了,而大家也都平安归来。在那期间,没有任何异样的事情发生。

最后想对往生者说的是:希望你安息吧。就算我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有点累了,迟些从朋友那拿到照片,才把它们上载到这里吧。